颜心沉默着。
她没有看到姜家众人的下场,不甘心。她上辈子的委屈,不能这样算了。
离了婚,她自己搬出来住,很大概率成为景元钊的外室。
骆竹母女知道后,会笑得发疯吧?
当年骆竹做了外室,生了颜菀菀,气死了颜心的母亲,也让颜心的祖父母记恨一辈子。
如今,祖父最疼爱的孙女,去给骆竹女儿的丈夫做外室。风水轮流转,践踏祖父一生的英名。
还不如直接去刨了她祖父的坟。
她不能不孝至此。
“我没想过离婚。”颜心淡淡说,“我丈夫没什么不好。”
景元钊原本心平气和,倏然发怒。
他的手,捏紧她下颌,强迫她转过脸看她:“珠珠儿,你亲口答应陪我三个月的。”
“我没有反悔。”颜心打开他的手,“我答应你的事,肯定会做到的。”
“你没有和姜寺峤圆房,对吧?”他冷冷问。
“我是人家的老婆。你这话问得,不讲理。”颜心道。
景元钊的心口,一阵窒闷。
无名火在他心口燃烧,他情绪低沉。
他冷着脸:“从前我既往不咎,现在你是我的。珠珠儿,你敢让他碰,我会杀了他。”
又道,“或者,我直接去杀了他。你做寡妇,就省了离婚。”
“我会告诉你父母。”颜心说,“我刚刚救了你父亲,他应该会替我主持公道。”
景元钊的手,再次捏住她下颌,又将她的脸转向她:“威胁我?”
“不是。”颜心在幽暗车厢里,静静回视他。
“你最好不是。”他道。
颜心:“景元钊,你可以不娶颜菀菀吗?”
“这个话题,我们聊过了。”景元钊烦躁道,“她救过我的命,条件是我娶她,给她荣华富贵。”
颜心很想说,我前几天也救了你的狗命。
没有我,你和你父亲、舅舅都被炸死了。
我不止救了你,还救了你半个家庭。
那你给了我什么?
“你快要结婚了,景元钊。”颜心说,“所以你没资格要求我什么。你说过了,只想睡我三个月的。”
景元钊笑了笑。
“今晚开始?”他将她搂住,低声问。
他的身体,在将她揉进怀里的时候,开始发烫。
他吻住她。
颜心一晚上的好心情,到了这会儿全部毁掉。
她的命运,并没有成功改变。
景元钊随时会把她的一切努力毁掉,将她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督军和夫人如果知道她和景元钊不轨,给景家抹黑,肯定记恨她,从而抛弃她。
没了靠山,姜家依旧是豺狼窝;而颜菀菀对景元钊有救命之恩,她必定还是军政府的少夫人。
景元钊将来位高权重,总统也受他操控。他的妻子,是很难对付的,颜菀菀始终是劲敌。
颜心辛辛苦苦搭建的城池,不过是沙堡。
若浪潮涨起,立马就把她的功绩推倒抹平,不费吹灰之力。
颜心有时候觉得景元钊很好。
他说相信她,就真的不遗余力去相信。
哪怕她没有任何充足的论点去支撑她的猜测,他也信了她。
没有他的辅助,颜心根本拿不到今晚的荣耀。
可她也恨他。
尤其是此刻的他。
他的唇齿与她相依,恨不能吞没她,手将她旗袍的下摆推了上去,不轻不重摩挲着她的大腿。
往更深入的地方探去。
他的唇,游曳到了她的雪颈,一只手娴熟解开了她衣领的两颗银扣。
颜心推搡他:“今晚不行!”
“怎么不行?快要立秋了,早几天的事。”他的气息微喘。
颜心呼吸不畅,自己不觉得,可说话时,尾音颤颤的。
她努力稳住自己的嗓子:“景元钊,我今晚很开心,这是我最光彩的日子。能不能,让我高兴过今晚,再去做你的荡妇?”
景元钊身子一僵。
他停了下来,却又将她搂抱过来,让她坐在他怀里。
车厢后座狭窄,他又是长腿长手的,颜心被他抱着,感觉自己挤在很窄小的牢笼里。
“珠珠儿,我喜欢你。”景元钊很认真告诉她,“很喜欢,你的每一样都喜欢。
所以,我才能容许你一再拒绝,也能容许你拖延。你若以为我的妥协,只是没办法,那你看错了我。”
颜心听了这些话,过耳不过心。
他喜欢她的身子,她知道。
佣人说她漂亮。
一道美食,谁能不喜欢?
可这种喜欢,有什么意义?颜心听在耳朵里,很麻木,心湖没有引起半分涟漪。
“你得跟我睡,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