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怕你对复仇有执念。”姜项北把抽纸盒拿给姜满,让他自己擦眼泪,“你父母的死和袁亭书没有关系,姜满,为报仇而活的人没有未来,你不能‘死’在这个地方。”
“我已经报过仇了,他运气好,捡回一条命。”姜满的眼泪挂在睫毛上,“我早就不想杀他了……”
“那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姜满摇摇头。
“摇头是什么意思?”姜项北问,“不知道,还是不想说?”
“不知道。”姜满老老实实回答,“我不想见他,不想听见他的声音,不想记起和他有关的事……也不想让他死。”
姜项北默默叹口气,扳过他弟弟的肩膀:“你可以和袁亭书形同陌路,可以和他处成朋友,恢复恋人关系也无妨。你是自由的。”
姜满裹着纸巾擤鼻涕:“哥,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说这些是想告诉你,不管你做出什么选择,我都给你充足的支撑。”姜项北拍拍他脑袋,“明天我去沈北看看情况,你等我消息。”
“好……”
“还有一件事。”姜项北拿给他新一周的分装药盒,“你的体检报告出来了,部分营养素补到了正常区间,给你的药剂有所减量。注意别熬夜,多晒太阳。”
“我快好了?”姜满晃晃小药盒,轻了,声音更脆了。
“医生说了才算。”姜项北看看时间,起身告辞,“你一会儿最好把晚饭吃完,我不想再收到厨师的告状消息。”
姜满笑着道歉,说今晚肯定吃完。
转天姜满睡醒,就收到了姜项北的消息。两小时前发来的,说是已经到沈北了,还没见到袁亭书。
他发语音问:“现在什么情况呢?”
姜项北没回复。他坐立难安,不下楼晨练了,也不吃饭了,就缩被窝里等他哥的消息。
中午厨师做好饭,叫姜满出去吃。
姜满猛然发觉饿得胃疼,才出去吃了几口饭,饭后躺回床上,根本回忆不起摄入了哪些食材。
一直到晚上六点多,姜项北打来电话。
姜满即刻接起:“哥哥!”
“——还好吗?”
是姜项北的声音,姜满又喊一声,听见了袁亭书的笑声。再听几句,他明白过来,姜项北故意打电话当传声筒,为了让他放心。
姜项北大概离袁亭书有一段距离,听筒中,两人的分贝差了几倍。姜满一骨碌坐起来,打开免提屏息凝神地听。
“来就来了,带这么多水果干什么,我又不爱吃。”话音刚落,袁亭书支使刘远山,“给我切一个芒果吧。”
那头沉默一阵,姜项北问:“你怎么样?”
“你自己看咯。”遇见熟人,袁亭书讲话油腔滑调的。
姜项北应该在看。
姜满看不见,急得抓耳挠腮,从前面的对话中确认他们是在医院,袁亭书果然遇害了。
“是袁亭舟做的?”
“是啊。几个月前我重伤住院,他买通护士在我输液袋里注射大量氯化钾,幸好刘远山发现得早。”袁亭书叉起一块芒果咀嚼,漫不经心地说,“我们将计就计,放出我死了的消息。阿舟还是年轻,一看都办葬礼了,就相信我真死了。”
“所以他这次在你车上动手脚?”
“嗯。”吃净芒果,袁亭书把水果叉一扔,长舒一口气,“我可真难杀啊。”
姜满听得心头一颤。
“姜满很担心你。”姜项北隐瞒了姜满和袁亭舟联系的事,“你还回风禾吗?”
“我都这样了,哪也去不成。”袁亭书笑道,“家事没处理好,我不能把他卷进来。”
“好。”姜项北应道,“我会把情况如实告诉他——有需要我转达的话吗。”
姜满的心提到嗓子眼了。
“嗤。”袁亭书笑得开怀,“得了吧,什么话经你转达都得变味儿。还不如告诉我满满的联系方式,我自己跟他说。”
“这要看姜满的意思。”
后面便是袁亭书不正经的插科打诨,姜项北很少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