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肖的脸色也看不出什么喜怒
“后天便后天“
“从前你们楚家主该是什么排场,就什么排场——别好像我委屈了他似的”
楚小北看不出对方的情绪,就往前膝行了两步,不无可怜的望着袁肖
“爷,奴不敢那么觉得,主子更不敢!”
“您高高兴兴的,主子这生日怎么过都痛快”
袁肖抬脚不轻不重的踹了楚小北一下,骂了声“滚”——楚小北才知道爷没不高兴,这才连忙退下去。
袁肖哼笑了一声,随即摇摇头,念了一句
“九月初九”
最得盛宠的那时候,赵赫是破了规矩允许楚珏留宿寝殿的——长夜漫漫,有时候,楚珏会缱绻的靠在他怀中,给他讲楚国的风土人情,或者楚珏身上那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小故事。
重阳节那日,是楚珏生辰——恩赏自然不必说,帐中旖旎风光也不必说。
事后,楚珏靠在他怀中,竟然小声的哭了,赵赫用带着薄茧的拇指,拭掉怀中人的眼泪。
“这是怎么了?方才疼狠了?”
“我属羊”
这莫名其妙的回答,让赵赫觉得好气又无奈的轻轻捏了捏对方的脸蛋
“朕知道”
“楚国风俗里——九月的羊命格不好,因为要入冬了没有草吃——所以命中注定会缺亲少友,孤苦无依”
楚珏说着,赵赫又觉得自己指尖被楚珏的眼泪浸湿了
“从前一直那样”
“直到遇见陛下”
赵赫只觉得自己这心口的衣服,被对方越攥越紧,听着楚珏哭着说
“我不想天亮,不想日月轮转生怕转着转着,又无枝可依了”
赵赫虽然说着
“净说傻话”
可是手臂却不由得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
次日,赵赫对楚珏的恩赏比生辰当日更加贵重,楚珏前来跪拜谢恩时,赵赫弯腰拧了拧楚珏的脸,得意又宠溺的笑着说道
“朕是天子,朕要小侯爷一生喜乐平安,命格也奈何不得你!”
想到这些,袁肖舔了舔牙齿,有些嗔怪的骂道
“一句实话没有!小狐狸”
当年,楚珏还真是步步为营——连这些,都能将他设计到天衣无缝
次日,楚珏伺候袁肖穿衣时,眉目规矩的低垂着
“主人,昨日楚小北胡言,奴婢已经责骂过了”
“骂他作什么”
“能侍奉主人身侧,是奴婢所求的恩典。那些事情,奴婢当真不在意”
“做到你这个位子,生辰不是过给自己的,而是给旁人看的——借机怀柔或立威,这些道理还用得着我教么”
“主人圣明,是奴婢浅薄愚钝。”
主人这是要他好好管教楚家
当日的寿宴摆在中午,楚珏却一直在身侧伺候,袁肖还是看着书本,随意问道
“怎么不去?”
“奴婢先侍奉主人用膳过后,再去不迟”
“我还短你一人伺候不成,退下罢”
楚珏愣了一下,连忙掩住自己的神色,俯身跪拜
“多谢主人宽仁,奴婢不胜惶恐。”
再拜后,才规矩说道
“奴婢告退”
膝行后几步,躬身退了出去。
宴席之上,他还是那个骄矜又高高在上的楚家主。
宴席之后,楚珏连忙便往家里赶——宴席设在外面的酒店的宴会厅了,也不敢在家里,怕扰了他主人的清净。
车上,楚珏脸色不悦
“明年,不许再同主人求这样的恩典!”
楚小北透过后视镜看着楚珏的脸色,小声的解释道
“主子,奴真的没求这些奴是求爷今天在家由着您伺候”
“放肆,主人的行程用得着为我耽搁么!”
楚小北连忙点头称是
“奴不敢了,主子,今日您生辰,别生气了”
楚珏没回应,楚小北也耷拉着脑袋不敢多说话。
到家时,楚小北连忙下车给楚珏开了车门,楚珏快步往内院走
但是,袁肖并未在家中——问过下人才知道,爷出门去散心了。
“什么时候出去的?”
“可有谁跟着伺候?”
“有说过去哪里么?”
下人连忙跪地回话
“回主子,爷出去一个小时左右,有人跟着伺候。”
“爷的行程,奴才们不敢过问,求主子恕罪”
楚珏摆摆手示意无妨
“主人的行程,自然不可过问”
楚珏始终蹙着眉头,微微的咬着下唇——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安不下心来。
“平日都是你跟着,今天为这事,换了奴才伺候主人”
“如此怠慢主人,当真是罪该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