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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1 / 2)

睡着了就温着等人醒,哪想她这一等就等到了晚膳时分。

这是故意拖着,不能再等了!

白婵端着药碗使劲敲门,干嚎道:“嫂——嫂,快开门,嫂——嫂”一声比一声凄厉。

若是个胆小的,非让她叫丢了魂。

祈湛两只耳朵都塞了棉絮,还能听到她鬼叫。

心下越发烦躁:真烦!

又等了半晌,她还在干嚎,大有他不开门就敲到天荒地老的架势。茯苓站在厢房外嘴角抽搐,侧头看向别处。

祈湛闭了闭眼,深呼吸。站起身开门,白婵猝不及防摔了进去,慌乱间伸出一只手手抱住他的腰。抬头将药碗讪讪举到他面前:“嫂嫂,安胎药!”

她小脸沾着些许黑灰,玉白的耳朵有些红,仰着头看他的时候,脖颈纤细,眉眼弯弯,小女儿娇憨气十足。

祈湛身体紧绷,口有些干,提着她脖颈往后。

白婵啊呀叫了两声,捧着碗举到他面前:“喝药!”

浓黑的药汁还冒着热气,熏得他眉眼轻皱。茯苓站在门口虎视眈眈的盯着,生怕世子又一口气闷了。

那是安胎药啊,已经连着喝了两天了,不能再喝了!

祈湛接过碗,在白婵的期待,茯苓惊悚的目光中,直接将碗砸到了门前的青石砖上。

“以后都不必煎!”

‘啪嗒’,瓷碗摔得稀碎,浓稠的药汁沿着青石缝隙渗透进去,白婵扭头盯着那碎碗,被烫红的指尖好像更疼了。

日头西沉,黄昏的橘黄印在她眼睛里晶莹又脆弱,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祈湛静静的等着,等着她伸出爪牙,撕破脸皮。

白婵没吵也没闹,走到碎掉的药碗边蹲下,头埋得很低,落出纤细的脖梗。声音带着鼻音,满腹委屈的道:“不喝就不喝嘛,砸什么碗。”

她一片一片的捡起来,碎瓷片发出‘叮当’的碰撞声,乳母听到声音,连忙跑过来。

“啊呀,碗怎么碎了?二姑娘让奴婢来。”

白婵摇头:“不用,我来就好了,药都煎了也不差这些。”刚说完,指尖就被锋利的碗沿割伤,殷红的血滴在碎瓷碗上摇摇晃晃的滑落。

乳母急了,扯过帕子要去包她的手。

祈湛立在黄昏里,看着她食指红肿,鼻尖通红。他脚抬了半步,又收了回来,声音终究软了下来。

“以后别煎药了。”

说完转身关门。

白婵手被乳母抓着,回头去看,正巧与茯苓视线对了个正着,她立马眼泪婆娑,扭头蹲在原地,看着着实可怜。

茯苓犹豫了片刻,还是轻声道:“二姑娘,我们郡主本意不坏的,他,他是真的不想喝药,所以您还是别煮了”

白婵没回头,手上捏着细白瓷片,顿了片刻,轻轻点头……

茯苓盏灯进屋时,祈湛手上拿着塞耳朵用的棉絮在捻,本就破败的棉絮在他手里化成了粉末。眉眼笼在昏光里,浅淡又冷漠。

“她走了?”

茯苓点头:“走了,将碎瓷片收拾干净才走的。”

烛火被敞开的窗户吹得摇晃,他影子跟着摇晃,长睫盖住眸光,也瞧不见什么情绪。

他又问:“她哭了?”

茯苓将烛台放在他桌子前,轻声道:“眼圈红了,瞧着好像很伤心,哭没哭就不知道了。”

茯苓走后,祈湛独自在灯下坐了会儿,她大概不会来烦他了吧。

烛火闪了两下,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他眉头微动,先一步将灯吹灭,外裳未退直接滚到了床上。

门吱呀一声开了,有人垫着脚,敛住呼吸摸进来。

那人停在床旁一米处压低声音轻喊:“嫂——嫂?”

祈湛闭眼装睡,没有回答。

黑暗里,小姑娘敛着的呼吸遽然放松,近乎雀跃的垫着脚往他床上爬。

床板发出轻微的吱嘎声,小姑娘立马停下动作,等床不响了,又接着提另外一只脚。

小心翼翼的动作让祈湛都捏着一把汗。

祈湛睡在外面,她要爬到里面就要从他腰侧跨过。发梢扫过他放在锦被上的手,柔柔的,痒痒的,直到人朝着他这边躺好,那阵痒意还没有退下去。

——

只是砸了个药碗怕什么,就算砸了她,也能照样爬起来粘着他。

就算是块顽石,是尖冰,也得给他焐热了。

更何况嫂嫂只是面冷,今天在梅林里就救了她一命。

白婵面朝祈湛抱着被子睡,月光泄进窗棂,他侧脸没有女儿家的柔和,反而多了几分英挺。白婵指尖虚虚悬在他鼻梁上方,在空中沿着鼻梁划啦了两下。心下猜想,嫂嫂与男主有几分相似?

她的指尖明明没有挨到他,但他莫名觉得鼻头发热!

白婵没多久就睡着了,她做了个梦,梦里她将嫂嫂完好的交给看不清楚面容的男主。

男主拍拍她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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